73岁的王玉娟有点害怕。她搬进“临终关怀病房”的第二个晚上，她隔壁床的病友就去世了。凌晨四点钟，她不停地叫护士相陪。早晨见到护士长，王玉娟像小孩一般说：“护士长我怕。”在这样特殊的病房里，“死亡”是最无可挽回的事情。据上海长征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数据，“舒缓疗护”（“临终关怀”）病区病人平均住院时长为22.4天，这是他们从生到死的尺度。

每到周末，寂静清冷的病区总会变得有些许热闹。作为“手牵手生命关爱”的创始人，王莹总是雷打不动带着志愿者走进上海多家舒缓疗护病房。一个病床，一个志愿者，结成对子。他们大多数是年轻人，有的出于好奇来到这里，有的则为弥补曾经未能与逝者好好别离的遗憾。

这一天，也是王玉娟第一次见到志愿者。早起时，她喘息衰弱，嘴里还喊着“痛苦”。下午，志愿者来到床前，抚着王奶奶的青丝，用上海话跟她寒喧。聊着聊着，王玉娟打开话匣子，不仅跟倾倒自己多年生病的苦水，还主动掀起身上衣服，露出手术疤痕。临走时，志愿者说下次要给王奶奶带个收音机听沪剧。王玉娟听到，笑的很开心。

“手牵手”志愿者正在安抚王玉娟老人

“外界对临终关怀有不少误解，它并不意味着放弃治疗。它是一个系统性、综合性的医疗服务，它不仅要链接医院，更要链接家庭、社会等多方，从而真正提高临终病人最后生命历程的质量。“王莹说。

2008年，王莹和她合伙人拿出来自己攒下的积蓄，在上海创办了“手牵手”，也成为国内最早从事临终关怀的公益组织。作为非官方组织，“手牵手”没有大机构的背书，长期以来只能依赖个人人脉进行点滴筹款。“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，在外国，NGO筹款是一件很专业的事情，我们也没有能力聘请到这样的专家。”王莹说。

2016年4月，淘宝推出了“淘宝公益宝贝计划”，它连接消费者、商家与公益组织，是专为国内NGO项目提供公共筹款的互联网平台。听说这个信息后，“手牵手”试探性地申报了80万元的项目材料与资金预算。王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自己的震惊，2017年春节，她打开“手牵手生命关爱”的淘宝公益网店，陡然发现网店户头上足足有220万元善，接近申请数额3倍。“这是临终关怀遇见上了淘宝奇迹。”王莹表示。

2017年，“手牵手”通过淘宝公益宝贝计划获得220万善款筹集

事实上，王莹更应该感谢淘宝的亿万消费者和百万商家。“如果按照一笔捐赠是1分钱的话，这笔善款的背后就可能有2亿次的购买与捐赠。淘宝的公益模式让每个消费者都在为公益事业做奉献，哪怕只是一点钱，但还是打通了商业、公益的边界。”了解到这些，王莹感到踏实极了，她知道自己的身后是千军万马。按照原计划，她先将80万善款拿来做宣讲经费、制作推广物料，而剩下的经费则帮助手牵手能走到了第二年。

据阿里公益数据，2017年，淘宝公益宝贝计划共吸引近200万商家进行直接参与捐赠。而在消费者方面，则有四分之一中国人，即3.5亿买家参与到淘宝“公益宝贝计划”。一分钱，两分钱……用聚沙成塔的方式，汇成为爱心长河，实现捐赠金额数亿元。

“我们要帮助的不仅是临终病人，更是希望能给全社会上一堂死亡课。我的梦想通过医疗事业的发展、临终关怀组织的壮大，让全国每个城市都会有自己的安宁疗护病房，可以让临终病人不用再去远方接受治疗。”王莹说。